國立中正大學哲學系 哲學與公共事務研究室 Philosophy and Public Affairs Research Group

波蘭 悲傷民族的悲傷歷史  

【聯合報╱李斯加／商（波蘭弗羅茨瓦夫）】 2010.04.12 03:51 am  

四月十日，是波蘭難忘的日子！

波蘭總統伉儷在俄國飛機失事罹難，罹難地點就在七十年前俄國卡廷，那裡是二萬二千名波蘭知識分子、軍官、教授等遭到大屠殺之地。波蘭人舉國哀悼，歷史上的悲劇，加上無法置信的意外，讓波蘭人在今年春天，異常悲哀。

這一天，我與平常一樣，出門採購食物，車上每一個電台都傳出悲傷旋律，廣播以無比嚴肅的聲音播報，驚訝的消息讓我不敢置信。這無疑是一場巨大的悲劇，尤其又在卡廷大屠殺的七十周年。

回到家中，所有電視節目全部取消，取而代之的是一次次的訪問、事發現場影像、華沙總統官邸大批波蘭民眾表示哀悼。波蘭政府宣布一周的哀悼期，購物商場也在星期天關閉，所有的狂歡派對全部取消。因為這意外，帶給波蘭人太大的震撼。波蘭古城克拉克夫大教堂也敲鐘，上次鐘聲響時，是在波蘭籍教宗若望保祿二世過世時。全波蘭媒體以黑色畫面、黑絲帶表示默哀，哀悼波蘭總統的同時，也告訴人民莫忘卡廷大屠殺。

記得以前曾經讀過一段話：如果要看最悲傷的人民，請到波蘭。波蘭人其實不是最悲傷的民族，但是她們過去的歷史的確讀來使人悲傷。因為波蘭的地理位置介於德、俄兩大強權中間，當德國與俄國欲拓展領土時，波蘭首當其衝。而波蘭地勢平坦，沒有高山阻擋軍隊，即使波蘭人奮力抵抗，也無法阻擋德俄聯軍。

現在仍有老一輩的波蘭人遭遇過當時德俄軍侵略的歷史，存活下來。然而他們大多不願意回憶或談起當時的狀況。因為這是場無法想像的悲劇。天人永隔，凌虐、奴役、屈辱、挨餓、受凍；如果有人間煉獄，這時期的波蘭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間煉獄。

二○○七年Andrzej Wajda的電影KAYTAN（卡廷大屠殺），將波蘭悲慘的歷史一一道來。這場屠殺，讓波蘭失去大量的男性、知識分子、軍官、教授等菁英，孩童沒有父親，即使現今的波蘭已經脫離共產統治，但卻必須活在當年的恐懼陰影下。據波蘭友人表示，蘇聯拒絕承認這場大屠殺事件，甚至表示是當時德軍執行此屠殺，並嚴禁任何人談論卡廷，且拒絕交出機密檔案。卡廷電影中，有部分畫面記錄了當時場景，妻離子散，奴役波蘭人，昔日的幫傭成為社區領導者，利用人性的弱點，更加分裂波蘭民族。

我問波蘭友人，捷克也遭受德軍侵略，但是為何她們的歷史沒有像波蘭這樣？波蘭人說因為捷克立刻就投降，他們的城市沒有遭到破壞，他們沒有反抗，也沒有屠殺。

捷克保有他們城市完整的風貌，但是波蘭卻滿目瘡痍，戰後需不斷的重建，加上失去大量的精英分子，導致發展需要時間。也或許是因為波蘭人奮起抵抗，顯示了他們民族的自尊。現在的波蘭人一樣紀念這些日子，讓自己不忘本。

即使現今的波蘭，已經沒有過去帝國時期龐大的領土，經歷強權的瓜分與重劃領土，但是深埋在他們心中斯拉夫民族的自尊、愛國情操與韌性，永遠無法被戰役征服。

現在的波蘭需要領導者，領導人民自強、富庶的生活。也期待這次事件不至於導致波俄關係緊張，我為波蘭深深祈福著…